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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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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
“今天先繞這瀾滄峰跑三圈。”

“是。”辛昭的聲音好像有股魔力一樣,讓他下意識答應了。

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他周身的氣息變得凜冽起來,冷得嚇人。

辛昭已經開始行動了,壓根沒有註意到他的異常,在前面領跑。

颯颯東風,樹葉飄落,司牧宣眸色幽深,撿了一片葉子,跟上辛昭。

瀾滄峰隨處可見小動物的身影,沒走多遠,便有一只野兔吃草。

司牧宣眸光一閃,射出掌心的樹葉,兔子後腿流出鮮血。

辛昭還在前面跑著,突然聽到司牧宣急迫的聲音:“宣和,等我一下。”

她轉過身,看到的是司牧宣懷裏抱了只兔子,後腿那裏有血跡。

這是撿了只受傷的兔子?

司牧宣面帶急色:“宣和,我沒帶傷藥,我先把它帶回去包紮一下。”

那只兔子還在睜著無辜的大眼睛,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辛昭不知怎麽覺得司牧宣跟這只兔子還挺像的,她從乾坤袋裏拿出幾個瓶瓶罐罐:“我帶了,你先用著吧,處理完接著跑步t。”

司牧宣一楞,眸中閃過懊惱之色,他硬著頭皮,處理好兔子的傷口後把它放回去了。

辛昭看他動作,眸子暖了幾分。

魚尾巴還挺善良的。

兩人接著晨練,沒過一會,辛昭發現司牧宣不見了。

一看,遠處有一個身影在慢慢移動著,她皺了皺眉頭,心裏疑惑:他的體力不至於這麽差。

她扭頭繼續跑下去,選擇跑完再去看司牧宣。

司牧宣原本還期待辛昭會等自己,結果一看,哪裏還有辛昭的影子,直直發楞,索性慢悠悠地跑著,跟散步一樣。

辛昭三圈早已跑完,她是在最開始的地方找到司牧宣,他看上去挺輕松的,除了速度慢了些。

她忍不住誇了一句:“不錯,跑到第三圈了。”

司牧宣吞吞吐吐道:“這是第二圈。”

辛昭看了眼,頗感費解,小聲嘟囔道:“雙修的時候體力這麽好,這怎麽才跑到第二圈?難道是我看走眼了?”

司牧宣聽得清清楚楚,胸口跟憋了一口氣似的,上不來又下不去。

他總算明白辛昭對自己那股迷之自信怎麽來的了,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她這麽不避諱的人呢?

去鬼的發情期,他才不願意靠近辛昭呢。

堵上男人的尊嚴,他咬著牙,跑完了三圈。

辛昭停下手中擦劍的動作,見司牧宣回來了,嘉獎了一句:“幹的不錯,雖說速度慢了些,但耐力還行。”

“接下來,紮馬步一個時辰。”

她無視了司牧宣現在狼狽的神態,布下下一個任務,像個無情的傀儡人。

別說,訓練人的感覺挺不錯的。

司牧宣沒說什麽,屈起膝蓋紮馬步。

辛昭難得見這麽聽話的學生,對上司牧宣那雙濕漉漉的眸子,她難得心軟了一下:“若是你能完成,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。”

司牧宣望了過來,眸子發亮,露出淺笑。

看著他的笑容,辛昭勾了下唇角。

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因為一個許諾這麽高興,好哄得過分。

一個時辰過去,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,說了句:“時間到了。”

司牧宣松了勁,站直身體,仔細看他的腿還在發顫。

辛昭只不過掃了一眼,放他回去了,結果發現司牧宣沒有動。

她走進,問:“司牧宣,你怎麽了?”

司牧宣看她過來,眸子微垂,那顆淚痣像黑水晶那般閃閃發亮:“腿麻了 ,宣和扶我一下,好不好?”

他上揚的尾音就跟有小勾子一樣,弄的人酥麻一片,辛昭不禁蜷起手指,光線在她的眼底打下一片陰影。

她走了過去,搭住了司牧宣的胳膊。

司牧宣借機靠在她身上,細細嗅著她身上的月桂香,瞇起眸子,像只偷腥的貓。

辛昭感受到他的親近,周身被他的氣味緊緊包圍,她莫名想到了那晚兩人水乳交融的一幕。

她瞳孔微縮,呼吸亂了一瞬,故作平靜,道:“今天訓練是累了些,你好好休息。”

“好,聽你的。”司牧宣乖乖應下,那雙眸子卻是閃著幽光,裏面滿是愉悅之色。

辛昭抿緊下唇,不發一言地將司牧宣送到院子裏。

不行,不能再想了。

司牧宣感受到她緊繃的精神狀態,像是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,唇角勾起淺淡的弧度,他有點想多和這位正道之光接觸接觸了。

辛昭拿出幾本書,遞給他,道:“若你覺得無聊,可以看這些。”

司牧宣接過書,擡起眸子,望向她,目光隱隱透著某種期盼:“你不能陪我坐會嗎?”

辛昭斂了斂眸子,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。

魚尾巴似乎有點黏人。

但她不可能放棄修煉,她默默移開了視線,道:“今早的訓練還沒完成。”

辛昭在修煉一事上從不怠慢,每天早上必須跑五圈揮劍一萬下,這是鐵打不動的。

或許短時間內不修煉沒什麽,但長時間內就能拉開差異了。

說完,辛昭往外走去,身後那道緊緊跟隨的目光,她依舊往前走著,似乎什麽也不能阻擋她的腳步。

直到辛昭背影遠去,司牧宣才站起身來,行動自如,哪裏有半分辛昭見到的累癱樣。

他輕笑了一聲:“還真是絕情。”

餘光一瞥,他又看到桌面上的那幾本書,掀起眼簾,隨手撈起一本翻動幾頁,神色慵懶,氣質一下子變得張揚起來,與之前那個溫良無害的少年判若兩人。

是醫書,很不錯。

看似無心卻有心,說的便是辛昭這個人。

他放下書,樹葉的簌簌聲,金色的陽光透過屋檐灑進來,增添了幾份寧靜和美好。

傍晚,辛昭練劍回來,經過回廊時,司牧宣正在庭院那裏翻土。

她腳步一頓,被司牧宣的動手能力小小驚嘆了一把。

看到辛昭,他連忙揮著手,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:“辛昭,你回來了。”

“明天我就能把這院子的土翻好了,我打算種些苜蓿還有飛仙草,你看好不好?”

他眉目飛揚,一身晴朗,往日裏清冷的院落沾染上熱鬧,這麽一幕定格在辛昭的腦海中。

辛昭眉目舒朗,無比爽快地同意了。

屋檐角下,一只蜘蛛正在吐絲,耐心地織就一張網,等待獵物落網的那一刻。

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,夜晚,辛昭收拾收拾,準備打坐,聽到司牧宣的聲音:“辛昭。”

一看,司牧宣抱著枕被,站在門外,身上的衣服早已換過,清爽幹凈。

“我今後得同你睡在一起了,請多指教。”

他這句話說的有歧義,但辛昭這人心思正的很,半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,只是睡在一個房間而已,有什麽大不了的。

她點了點頭,道:“好,進來吧。”

房間裏有張軟榻,司牧宣可以睡在那裏。

她把他帶到了那裏,等擡頭望向司牧宣時,才發現兩人身量的差距。

原本她認為綽綽有餘的軟榻一下子小了,如果司牧宣躺在上面,手腳根本伸展不開。

失算了。

“改日我換張大點的,今日先委屈你睡在這裏了。”辛昭又補上了一句,“我晚上打坐,你也可以先睡我床上。”

司牧宣露出淺笑,溫聲道:“不用了,現在是夏天,我打地鋪就行。”

“也行。”辛昭見他執意如此,也不多勸。

司牧宣很快鋪好床鋪,和衣躺在上面,被子拉到腰間,雙手交疊放在腰腹上,板板正正的,有點可愛。

辛昭眸中閃過一抹笑意,隨後闔上眸子,開始打坐,眼前的一切盡數褪去,至於一片黑暗。

室內只剩呼吸聲,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靈氣在經絡中游走,辛昭徹底沈浸在修煉之中。

過了好一會,她恍惚間聽到司牧宣略帶不安的聲音:“辛昭,你睡著了嗎?”

她睜開了眼睛,對上了司牧宣那雙眸子,目光灼灼,幽暗一片。

他這回是側躺著,被子被掀開來,衣領被扯亂了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我感覺好熱。”

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,似乎在壓抑著什麽。

“你身上涼涼的,我可以靠近你嗎?”

擁有冰靈根的辛昭,在司牧宣眼裏就是一個移動的大冰塊。

他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渴求,還有他灼熱的呼吸,辛昭看明白了,這是發情期的癥狀。

她走過去,擡起手臂,剛想打算把人劈暈了事,就聽到他說:“早上你說可以答應我一件事的,你可以摸摸我的臉嗎?”

辛昭收回動作,她確實有這樣說過。

看起來還挺清醒的,知道要談條件。

她想起他那漂亮的魚尾,心癢難耐,此時不摸更待何時,是以,她道:“那你變出魚尾,我就答應你。”

她身上的月桂香快把司牧宣迷暈了,他完全沒有思考的空間,下一秒,他雙腿便化成魚尾。

辛昭眼睛發亮,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。

“你可以摸摸我的臉了嗎?”司牧宣擡起頭,那雙眸子波光灩瀲,綺麗絕美。

“當然可以。”

辛昭剛伸出手,司牧宣便主動貼了上來,冰冰涼涼的很舒服,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聲:“辛昭,你的手好涼啊。”

辛昭借機偷摸了魚尾一二三把,冰冷光滑堅硬,像她摸過無數次的劍刃,但手感比那豐富一些。

她忍不住瞇起眼眸,一臉滿足。

這麽趁人之危,她還是有那麽一點小愧疚,看在他魚尾的份上,她便護他周全。

在她沒註意到的地方,司牧宣眸底郁色一片。

早在她的手覆上魚尾的那刻,司牧宣身體顫了一下,眸子氤氳出一片霧氣,咬緊牙關。

此時,她身上的月桂香成了致命的□□,司牧宣仿佛受到某種驅使,朝辛昭伸出手,企圖環上她纖細的腰身。

她光是站在面前,那種強烈的要將人擁入懷中的沖動險些將他吞沒。

他低估了發情期帶給他的影響。

司牧宣眸中滿是掙紮之色,弓起的脊背昭示著他在經歷什麽樣的痛苦。

突然,他眼前一黑,昏睡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辛昭收回手的動作。

辛昭劈暈了司牧宣,又給他蓋t好被子,視線在他那張臉上停留了一會。

鮫人在記載中是個極為貌美同時又兇殘嗜血的物種,如今一看,貌美是真的,至於兇殘嗜血,辛昭不覺得。

司牧宣乖順溫良,頂多在發情期發作時兇猛了些,殘忍倒也談不上。

如此之人,她護他周全又有何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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